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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抄家(第1页)

“臣...臣在。”王之心正站在旁边看热闹,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。他谨慎地用眼角余光看向崇祯,见对方的怒意不在自己身上才松了口气。“去,陪着骆指挥使一起去。把朕刚才念过名字的官员都查一遍,凡与所说不符者,不用请旨,直接抄家拿人。你们互相监督,务必核实清楚,抄没的家产交于户部。如有袒护错漏,就地正法!”“是...是!”王之心哆哆嗦嗦的磕了个头,跟在骆养性的身后飞速逃离皇极殿。他有种预感。当年扫除魏忠贤的那个崇祯又回来了。不,比之前还要狠。那次只针对魏忠贤的阉党,这次皇上针对的是所有人!他庆幸自己捐钱的同时又有些害怕,因为他的家产还有很多。随着骆养性和王之心的背影消失,朱连终于松了口气。关键时刻还得是锦衣卫和东厂。明朝皇权并不是一家独大,在很多方面都会受到辖制。以军队为例。京师除了勇卫营,崇祯能独自调动的军事力量只有锦衣卫和东厂。其他的军队调动需要几个关键手续。首先皇帝需和内阁商议完毕,内阁拟出圣旨,内阁和司礼监分别盖章签字。然后内府御马太监拿着圣旨信物去往兵部调兵。兵部确认无误后按照旨意配齐人员和物资,随后移交五军都督府。某位都督确认无误后领兵作战。中间少了任何一个环节,其他部门都不会理睬。这也是太监即便权势滔天,也无法造反的重要原因。他们的权力再大,也大不过皇帝。皇帝都做不到的事,太监更做不到。看着骆养性和王之心远去的身影,王正治绝望了。他想不明白崇祯为什么突然变了性格。之前是优柔寡断,现在是快刀斩乱麻。他茫然的看着内阁首辅,把希望放到了他身上。崇祯说的很清楚,所有点名的官员都会被查。内阁首辅兼吏部,礼部尚书魏藻德;成国公朱纯臣;兵部尚书张缙彦;工部尚书范景文;吏部左侍郎沈维炳;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等等......。齐聚文学除了范景文,其他人都慌了。魏藻德和兵部尚书张缙彦同时出班跪倒。不等他们求情,朱连伸手制止:“众卿莫急,先从王侍郎开始。锦衣卫和东厂办事快的很,朕估摸着一个时辰就能回来,到时候还王侍郎一个公道。”公道?王正治心如死灰...魏藻德眯着眼,明白了崇祯的想法。以筹措军饷的名义抄家他们的家,治他们的罪。既然这样,那就死磕!现在流贼将至,正是用人之际,对付崇祯有一个特别管用的方法:辞官。他先是朝其他党羽使了个眼色,随后朝崇祯叩首:“陛下是要抄我等的家吗?若是如此,不用那么麻烦,臣愿奉上全部家产辞官归乡。”其他几个被点名的尚书,侍郎纷纷跟着下跪,请求辞官。“不准!”朱连毫不犹豫的否决,“朕必须查明真相给你们一个公道,届时再辞官还乡不迟!”李邦华见状决定再添一把火,他出班拱手说道:“臣李邦华弹劾内阁首辅魏藻德,德不配位,结党营私,贪墨军饷,欺君罔上!请陛下明察。”“臣附议!”“臣也附议!”在李邦华的带领下,二十多个复读机同时出班,请求查办魏藻德。魏藻德脸色变得很难看。他以为用辞官威胁能使皇帝就范,没料到崇祯不但毫不在意,甚至要赶尽杀绝。怎么办?魏藻德目光在朝堂上游走,寻找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。他不会轻易认输,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想办法自保。当他看见跪在地上的成国公朱纯臣时,顿时大喜。明朝侯爵、伯爵无数,公爵却少之又少。除了开国六公爵外,其余基本是燕王朱棣清君侧时册封而来。成国公朱纯臣世袭公爵,家族底蕴丰厚,在朝中关系错综复杂。有他挡在前面,崇祯绝不会把事情闹大。想到这,他朝朱纯臣递了个眼神。朱纯臣也被点了名,正愁不知如何应对,见内阁首辅朝他使眼色,顿时大喜。达成统一战线后两人同时站起身。魏藻德抱拳拱手,朝被点过名和没点名的官员说道:“诸位,流贼犯境,京师告急,正是用人之际。没想到,皇上竟要抄我等的家筹措军饷。”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”“今天缺饷抄我家,明天缺饷就会抄尔等的家,等满朝文武被抄光了,他是不是要挖祖陵了?”“君乱于上,臣治于下,不救其祸,则败亡矣!”“可悲,可怜,可笑!”“我死不足惜,希望诸位王公大臣把此事记下来,后世人自有公道!”魏藻德没什么真本事,却因为能说,竟然在崇祯年间坐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。可笑不可笑?“大胆!来人,把魏藻德给我拿下!”王承恩第一个站了出来,身为崇祯内臣,他必须维护皇上的尊严。门外的锦衣卫推门而入,见王承恩让他们抓的人是内阁首辅,纷纷停下脚步看向崇祯。他们可以无视王承恩,也可以无视骆养性和李若琏,但必须对那个男人言听计从。一众朝臣的目光,也在崇祯和魏藻德之间游荡。他们在等。这些人不在乎魏藻德被抄家与否,在乎的是崇祯会不会为了筹措军饷挨个抄家。若是那样,不如趁早联合起来对抗。朱连也知道,这些人在等。在封建时代,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,他可以随时随地剥夺臣子、百姓的一切,包括生命。但是有一个前提。罪名!只要罪名合理,就能堵上百官,堵上读书人,堵上天下老百姓的嘴。想清楚这些,朱连冷冷一笑。扣帽子这事他熟啊。他甩了下衣袖,双手背在身后,目光如炬般在众人的脸上扫过。“诸位,你们都是我大明的朝臣。”“你们当中有的人以勇著称,有人能说善道,有的生性谄媚,有人生性奸诈。有人爱财,有人好色,有人恋权,有人图名。”“朕只有一个人,该相信谁呢?”“为了取得朕的信任,有些人就联合起来欺骗朕;另一伙人为了自保,也只能联合,于是就有了党争!”“阉党也好,东林党也罢,只要能给朕办实事,真心真意为大明好,你们私底下那些爱好朕可以假装看不到。”满朝文武都是聪明人,他们听出了崇祯话的意思。在皇帝眼里,没有一个干净人。只要他愿意,可以治任何人的罪。想到这,满朝文武同时低下头。“但是!”朱连话锋一转。“魏藻德,你自崇祯十六年入阁至今,一无建白,仅倡议令百官捐助。如此无才无德之人,既不能以天下为己任,又不能想出治国之策,在其位不谋其证,误君误国,岂不该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