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8章 寇可往,我亦可往(第1页)
五月初十的。王永吉先后接到了李定国和马世耀的消息:数万建奴从东线跃过辽河,奔袭大凌河堡。“建奴主力...竟然真的不在草原上!”王永吉很是吃惊。“总督大人,”刘肇基马上提议,“既然建奴主力不在草原,那就让步兵在后面慢慢走,末将率领骑兵回援。”王永吉没说话。他在思考这么让的弊端。据他所知,建奴总兵力在七八万左右。李定国和马世耀在塘报上写的清清楚楚,围困大凌河堡的建奴有四五万之众。这个数字虽然不准确,但是和实际出入应该不是很大。按照四万来算。建奴还有三四万的兵力。刨去辽西走廊和进犯义州的建奴,济尔哈朗可用的兵力至少还有三万左右。这些人都是骑兵,而且就在草原上。否则他也不会追过来。此时他距离长城还有两百多里。如果让骑兵抛弃步兵,剩余两百多里的路程上,济尔哈朗的三万骑兵对步兵来说就是灾难。可是不让骑兵先行离开的话,大凌河堡很有可能失守。按照每天五十里的行军速度,大军还需要四天才能离开草原回到长城内。而长城距离大凌河将近二百里。又需要四天时间行军。二者相加就是八天!马世耀能坚持八天吗?他不敢赌!李性忠看出了王永吉的顾虑,在旁边提议道:“总督大人分兵吧!骑兵一分为二,一部分留在草原与步兵伴行,一部分南下驰援大凌河堡。”“看来也只能如此了!”王永吉无奈点头后询问:“吴三桂负责殿后,他的人不能动。所以只能从两位总兵的麾下调兵,你们觉得调多少兵合适?”几经商议后。王永吉决定把李性忠麾下一万两千骑兵全部调走。另外再从刘肇基麾下抽调三千,从高第麾下抽调一千,从黄得功麾下抽调两千骑兵。最后王永吉又从自已麾下抽调两千骑兵,组成两万大军。两万对四万当然不现实。不过大凌河堡东面还有李定国一万骑兵外加李过、李来亨三千兵马。这样就有了三万三千大军。再加上大凌河堡三千兵马,以及松山的三千兵马。明军在大凌河堡一带的总兵力将高达三万九千!双方人数基本持平,就算建奴全都是精锐,明军也有一战之力!“命你部即刻驰援大凌河堡,不得有误!”王永吉写完给李定国的军令后觉得有些不妥,于是把军令撕毁又重新写了一张。李性忠就站在旁边观看。他发现王永吉重新写的第二张军令改了措辞,由之前的驰援大凌河堡改为牵制敌军,等待李性忠主力抵达后共解大凌河堡之围。驿兵认真收好信件,用力挥舞马鞭狠狠抽在战马身上。战马的嘶鸣声中,消息送了出去。李性忠率先出发,其余各部紧随其后。他和刘肇基麾下骑兵全都是一人双马,甚至有些是一人三马。轻装简从下,其他骑兵每天行军百里已是极限。而李性忠能行军一百五十里还能保持战斗力。理论上来讲,骑兵一天最多可以行进三百里。但是《资治通鉴》里说过,日行三百里,必阙上将军。所以李性忠刻意控制了行军速度。可即便这样,长途的奔波不但让战马L力消耗非常快,士兵们的L力和耐力也被快速消磨。五月十一,李性忠离开草原进入长城以内。五月十二,李性忠抵达了广宁卫。大凌河堡距离广宁不到五十里。为了防止中埋伏,李性忠一边让大军在城中休整,一边派出探马打探大凌河堡的情况以及李定国的行踪。李定国在五月十一的下午就接到了王永吉的军令。他既没有等李性忠,也没有向大凌河堡派兵。而是......反其道而行之。李定国对着高文贵说道:“总督大人在信中说,建奴的总兵力约有七八万,奔袭大凌河堡的建奴有四五万,义州和辽西走廊有五六千,草原上还有两三万!”“也就是说...建奴后方兵力空虚!”高文贵瞳孔猛地一缩,“总兵大人的意思是...奔袭建奴后方,围魏救赵?”“继续猜。”“请大人明示。”高文贵实在想不出来,朝着李定国躬身施礼。“围点打援啊!”李定国拍了下高文贵的脑袋,“建奴听闻后方遇袭必然回兵来救,届时正好以逸待劳,围点打援!”“妙啊,实在是太妙了!”高文贵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此时的心情。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太妙了。“建奴不是擅长围点打援吗?这次就让他们尝尝被围点打援的感觉!”李定国摊开桌子上的地图,开始搜寻目标。他先是看向海州卫,紧接着又看向辽东镇(辽阳)。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建奴的“都城”沈阳!“这里!”李定国伸出右手食指,“建奴所谓的‘皇上’就住在这里吧?”高文贵被惊出一身冷汗:“总兵大人不可啊,建奴的主力虽然不在沈阳,但沈阳城中必然还有大量精锐。多了不说,万八千人还是有的。”“长驱直入本就是兵家大忌,届时一旦和他们遭遇,通样的兵力我军几乎没有胜算!”“不,”李定国摇头,“谁说要和他们交战了?”“那大人的意思是?”高文贵更加茫然。李定国站起身,倒背着手悠悠说道:“我的意思是扛着大明国旗去沈阳城下溜一圈。”“我朝二年建奴入关劫掠,兵临京师城下。我朝二十四年,我李定国也要兵临建奴京师城下,告诉城中建奴寇可往我亦可往!”嘶——高文贵顿时被这个想法折服了。这是什么行为?在建奴脸上扇嘴巴子的行为。“那围点打援怎么打?”高文贵有些疑惑。他实在想不出怎么把扇建奴嘴巴子和围点打援联系在一起。“近前来,”李定国指着地图与高文贵仔细商议对策。李定国不知道的是。他此举不但打乱了战场的局势,还加快了建奴内部的权力更迭。